青年研究小組
- Lêgerîn
- 3月30日
- 讀畢需時 6 分鐘
一份向每位青年的提案

此刻,全世界的青年正面臨一連串危機:氣候與生態毀滅、無盡的戰爭、極致的孤立、父權制度侵襲,以及經濟剝削。主宰世界的體制深知青年正在面對的現實,也深知青年作為社會變革先鋒的潛力。這個體制知道,青年在這個世界中的經驗充滿了劇烈的矛盾。
這個體制正摧毀著在地球上生存的一切條件、瓦解社會、並攻擊每個賦予生命價值的事物。身為青年,我們怎麼可能接受這個體制?
這個體制中的諸多問題,需要創新且具革命性的解決方案。然而,這個體制為了延續自己,發展出了一套讓青年與自身身份割裂的政治,藉此扼殺所有革命性解決方案。如今,作為青年,我們很難用在現行體制框架之外的身份定義自己。失去了身份,青年們便也失去了自己與歷史、與社會的連結。
從小,我們就被教導:資本主義的現實是唯一可能的現實;而我們正經歷的、由資本主義導致的疏離狀態,是唯一可能的生活方式。當我們缺乏對自身歷史的認識,且缺乏創造未來的意念,我們便會內化並接受這種空洞的生活,視之為理所當然。
在每個時代,青年向來都是社會變革的先鋒。然而,由於當前世界局勢,現在的青年難以發揮自己作為社會改革先鋒的潛力。我們很容易受到體制的攻擊,甚至被操控而去為其辯護。
作為 Lêgerîn社群的一員,我們希望改變這種處境,並鼓勵世界各地的青年重新取得對於世界的主導權、找回青年們的革命精神。為此,我們提出 「青年研究小組」的構想。
在此,讓我們引用在《Lêgerîn》雜誌第八期中的一段文字來介紹這個構想:
「為了理解我們的歷史與現實,我們應該成立研究團隊,來研究自由主義如何進入我們的社會。什麼是屬於我們社會的文化根源與傳統?其價值觀與原則為何?在自由主義傳入之前,日常生活是如何組織與運作的?自由主義是如何擴散的?女性的歷史是什麼,抵抗國家體制與自由主義的歷史又是什麼?為了理解屬於我們社會的民主史,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尋找答案的問題。重溯關於自身文化的知識,將為我們帶來回應自由主義攻擊的力量。
捍衛我們的文化和傳統,使其免於被自由主義商業化和商品化,也是至關重要的任務。我們應該發展文化工作並參與其中,以確保文化被留存在社會之中。我們不能讓文化淪為極右勢力的談資!文化是寶貴的,它形塑了我們社會的集體記憶。透過與長者聊天、透過認識家族淵源、透過研究我們的歷史,我們得以理解當下並構思未來。」
——《Lêgerîn》第八期
被囚禁的庫德自由運動領袖與思想領袖——阿布杜拉・歐賈蘭(Abdullah Öcalan)也曾說:
「懷有謬誤的歷史認知之人無法適切地生活。
我們對社會發展過程的理解越深,就越能構築合宜的生活。」
我們的想法奠基於「Lêgerîn」這個詞的意思:探尋。對自由的探尋是生命的基礎,也是所有生命正在努力的事。我們必須致力於尋求真理、尋求對於真實危機的解答、尋求我們的身份與根源。青年與女性,我們屬於最能夠推動變革並建立自由社會的群體。
為了能夠勝任這樣的角色,我們必須重拾我們的身份、我們的歷史意識、我們的文化、我們的知識,並運用這些,去超脫自由主義、資本主義與國家體制,重建我們與社會道德價值的直接連結。
為了使這樣的必要行動有組織架構可循,我們提議成立青年研究小組,由年輕人自主性地組織與發展。這些研究小組將聚焦於研究各自脈絡之中——可以是自己所在的城市、地區或國家——青年與社會的歷史。
研究小組可以關注的研究議題包括:
• 青年抵抗的歷史:青年們在過去的革命、社會運動與起義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 在資本主義抵達以前,我們的本土生活方式、傳統知識、文化、社會組織是什麼?在這些社會中,青年的角色是什麼?
• 有哪些本地文化和民間傳統還流傳於當今的社會生活中?
• 青年在資本主義體制之中的處境是什麼?在當今的社會中,青年在各地扮演的角色是什麼?
• 現有體制如何攻擊青年?這個體制是如何演變至今,一路以來又是如何發展和調整其襲擊不同時代青年的手段?
「研究」對我們而言,遠超乎學術圈中傳統上理解的、狹義的「做研究」。因此,我們並不鼓吹特定的方法論。跳脫了實證主義的囿限,研究可以有各種不同的型態,且必須源於我們的日常生活。研究的起點是:對自己提問,並發展出對於找尋答案的渴望。
我們能提供一些研究實踐的例子,可供研究小組參考和發展:
• 與長者碰面,與他們聊天
• 集體參訪當地博物館與地方檔案館
• 與現有的地方歷史或文化研究小組聯繫交流
• 舉辦公開討論,探討地方歷史與文化
• 與現有的青年組織交流,與他們聊聊他們的行動、他們對青年身份的理解、他們的目標和正在面對的挑戰等等
• 在國高中、大專院校、社區大學內籌辦工作坊
• 走訪歷史遺跡,盡力發掘日常空間中不為眾人熟知的歷史
離散青年可以將這些研究小組視為一種自我防衛,以此抵抗民族國家所採行的殖民式文化趨同手段。這樣一來,我們就能使在原鄉和在離散地的青年抗爭重新連結。
這些小組可以對外公開,讓對研究感興趣的青年都有管道參與。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後,小組就可以開始有研究產出。產出形式包括文字、訪談、影片、紀錄片、音樂、漫畫或podcast——有無限可能。以研究為基礎,還可以衍生出其他集體組織,例如致力於復興傳統音樂的樂團、民間劇場、地方青年議會、農民合作社等等。
根據阿布杜拉・歐賈蘭在《自由社會學》中的觀點,我們可以將這些研究小組想像為對於重建民主現代性必需進行的道德、知識與文化任務之一部分。
我們計畫在每一期《Lêgerîn》雜誌中刊登一篇來自這些研究小組的文章,並在Lêgerîn網站和社交媒體上推廣這些研究成果。研究小組將自主地發展各自的研究工作和視角,但我們期望藉由聯盟的架構,串連不同研究小組, 並開啟交流、對話、共同研究的可能性。
讓我們以阿布杜拉・歐賈蘭在《民主文明宣言》第二冊中的文字作結:
「新石器時代的偉大革命性社會——那個依循公社秩序並能體認生命神聖性的社會——至今仍未完全消逝,雖然其物質與道德遺緒已被歷代文明大幅耗損。我為之觸動也感到哀傷。
我們必須擁抱那些關於些英勇抵抗與出擊之人的歷史:讓我們將它們視為我們自己的歷史,關於民主文明的歷史。當然,我們必須謹慎檢視這些歷史;它們往往被遺忘或竊取、重寫或佔為己有。至於那些關於坐擁皇冠與宮殿的無能者的歷史,或那些被文明浮華所誘惑而背棄窮者之勞動、抵抗、反撲、成就與智慧的宮中臣子的歷史,我們絕對不能誤把它們當成我們自己的歷史。少了這樣的區分,關於民主文明的歷史就無法被書寫。而若關於民主文明的歷史沒有被寫成,我們便無法順利進行為了民主、自由與平等的奮鬥。
歷史是我們的根。就像一棵樹若沒有根便無法存活,人類若不立基於自己的社會史,便無法選擇一種自由且光榮的生活方式。主流的文明史宣稱世界上只有一套歷史,別無其他可能。若我們不擺脫這種過度簡化且教條式的史觀,則一種民主的、且具有社會意識的歷史就不可能被開展出來。
別以為民主文明的歷史中會缺乏重大事件、聯盟或機構。與此相反,這段歷史充滿了最豐富的素材。它的豐饒程度與主流文明歷史不相上下:其中有屬於它的神話、宗教、哲學、科學與藝術,有屬於它的作者、智者與詩人。而我們被需要做的,就只是依據我們的典範,練就出衡量、選擇、辨識與書寫這段歷史的技能!
我並不是在說我們不能利用敵人或對手的武器、機構和思維。但我想指出,除了利用敵手,我們還必須發展自己的思維方式、機構與武器,並以此為我們的基石。否則,我們終將成為敵人思維、機構與武器的受害者,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 阿布杜拉・歐賈蘭,《民主文明宣言
——資本主義:無遮眾神與裸身諸王的時代》
我們非常期待收到你們的回饋,
並與你們交流關於這些提案的想法。
謹致上我們的敬重與改革熱忱,
Lêgerîn編輯團隊
如果您對成立歷史研究小組有興趣,請與我們聯繫。
Comments